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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TS 859-871
PU RU (1896-1963) Riding a Donkey
Sold for HK$409,600 inc. premiu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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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x Lin
Senior Specialist

Jennifer Wang
Specialist
PU RU (1896-1963)
Ink on paper, hanging scroll
Inscribed and signed Xinyu, with four artist's seals
85 x 28cm (33½ x 11in)
Footnotes
溥儒 癡漢騎驢 水墨紙本 立軸
款識:
乖漢誆癡漢,癡漢總不知。乖漢作驢子,卻被癡漢騎。心畬。
鈐印:溥儒、心畬、明夷、羲皇上人
註:「存戒鑑、助人倫、成教化」的社教功能,原為中國古代人物畫的作畫目的之一。而事實上,溥儒一九四九年渡海抵臺前,隱含其面對各方勢力所造成的國變挫傷,使他不僅對往事作鄉愁式的回顧,亦養成內斂個性。經歷了戰爭及各種人情冷暖的險惡社會環境,讓他深陷無力挽回的痛苦中,溥儒的另一種生活選擇便是自嘲、裝傻。他深受中國儒家思想薰習,為人忠厚誠懇、溫文儒雅,然而面對社會上形形色色人物,敗壞了儒家所揭櫫的做人處事精神,卻又不便於表面上顯現不滿,故藉許多諷刺或比喻時事的漫畫作品,抒發心情,往往使觀者感到詼諧有趣或引發深思。此幀〈癡漢騎驢〉畫幅上方題寫五言俚句,並以少見重複性字眼,令人遐想「癡」與「乖」兩種極端且相對的含意。此處乖字有彆扭、性情怪異,或聰明、機伶與違背之複雜意涵,似隱指某人,唯有觀者自行品味、揣測。畫中頭戴幅巾(或似儒巾);手持長鞭騎於沒骨毛驢上的男子,其頭部大小比例突出、頗感違和,乍看此人物開臉竟為溥王孫自我寫照,令人人忍俊不禁、會心一笑,再將文圖觀,又似有難以言傳的隱喻,此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幽默正是典型溥式趣味,但藏諸心底諱莫如深的意義,只能由觀者猜測玩味再三了。
溥儒,字心畬,號西山逸士、羲皇上人,齋號寒玉堂。其曾祖係清宣宗道光皇帝,祖父乃晚清權傾一時的和碩恭親王奕訢。溥儒自幼深受傳統文化薰陶,耳濡目染恭王府中珍藏,加以天資稟異,精勤用功,雖自謂「一生之學在經史,餘事為詩、其次書法、畫再次耳」,但其畫名早年便已蜚聲海內外,有「詩、書、畫」三絕之譽。作為典型文人畫家,其畫無論大幅抑或小品,莫不風格獨特,或明秀雅逸,或渾厚高曠,蘊涵淡雅平和之美;觀其畫如見其人,並可推想他揮毫時的心境變化,或閑適澹泊、或憤世嫉俗,或戲謔笑罵,又或哀歎故國。凡此種種,無一不是其人格與涵養在有意無意間地自然流露。
溥儒《自述》中云其學畫並無師從,啟功亦曾說心畬先生乃是從臨摹一幅家藏宋人山水長卷入手。其柔而峭的清健風格,融「南北宗」於一爐,以北宗之骨滋南宗之柔,充滿濃郁的人文氣息。他的畫不僅筆墨精煉,更流露著出塵的貴胄之氣與空靈之韻,被公認為「中國文人畫最後一筆」。即便「臨古」,亦能食古而化,全出己意,形成一種特別儒雅的「溥式」風格,甚至有高於古人的俊逸簡遠,一覽無餘地展現了中國傳統文人畫的精髓。
書畫創作對心畬先生而言,是真正的「寄情」與「抒懷」。他是朝代更迭的親歷者,是堅守道統的儒士,也是富有個性情趣又天真詼諧的藝術家。溥心畬身為「舊王孫」,與明末四僧中的八大和石濤一樣,於生命困頓、挫折、沮喪乃至仕途斷絕後,浸淫翰墨,轉而經營個人藝術與生命的豐富與圓滿,是不幸耶?是幸耶?
心畬先生一九四九年渡臺後,慕名拜師、結交者甚眾,他們與心畬先生長期相處,相知相交,傾慕先生的為人、學養與藝術,或重金購藏或得自贈予,幸獲寒玉堂隻字片紙,皆珍而重之,因而心畬先生旅臺期間,佳作頻出,且題材多樣,面貌豐富。
今年躬逢先生辭世六十週年,邦瀚斯書畫部於機緣巧合下,有幸獲得寒玉堂故交家屬之委託,揀選其珍藏數十載的溥儒精品佳作,輯成一組,多件作品委託時尚未裝池,以畫心形式庋藏數十寒暑。本輯十三幀佳構,涵蓋山水、人物、花鳥、走獸、詩文,或精心佈置,或逸筆揮灑,或工寫兼備,件件皆不失為溥氏典型。其中〈林亭積雪〉一幀,乃一九七三年臺北歷史博物館展覽並出版者,識者當自有定斷。
邦瀚斯書畫部冀願以此專題緬懷一代宗師,光大溥心畬先生非凡之一生與藝術成就。

